擺盪於平淡與平庸的日子,你確定這是太平盛世?《殘山剩水》的豐饒現代城市,和我們的過度樂觀 Do we really have a “A Better Tomorrow”? Dispel the optimism in modernization: “Broken Landscapes: Have Our Cities Failed?” curated by Sean Hu.

這是一個城市繁榮、快速便利、眾多事物皆因網路普及而平權,甚至被稱作是一個『餓不死』的時代。

然而,這樣的『太平盛世』表面之下,有多少事件其實正在每況愈下?城市的繁榮,是哪些事情被迫成了代價?『餓不死』所帶來的溫飽,究竟是給人們帶來平淡還是平庸?策展人胡朝聖表示,《殘山剩水》,是其從2008年開始「山水三部曲」的最終章,是對於山水美學的當代思考。

「展名從問句破題,或是提問,或是對未來的警醒。不論如何,我們不能對這些城市的現實面視而不見。城市的成敗與否,正反映著人類文明的未來可能,而這全端看我們自己的所作所為。」策展人胡朝聖說。

藝術家張立人的《戰鬥之城第一部:臺灣之光》藉虛構的動畫與模型城市,展現具有臺灣視野與特殊性的微型政治學(2F動畫) © 忠泰美術館, 圖/ 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提供

「山水三部曲」,從 2008年的「魔幻山水」開始,該展覽呈現了解嚴二十年後山水美學在百花齊放下的藝術面貌,林銓居、姚瑞中和潘信華等藝術家,皆在形式及材質的使用上回應了臺灣當時的政治及文化氛圍;而2012年的「虛山幻水」,則是以臺灣新世代藝術家擅長的新媒體、科技來回應網路虛擬時代的山水美學。當年參展藝術家包含中谷芙二子(日本)、徐瑞憲、陶亞倫、曾偉豪、豪華朗機工等,該展的藝術家創作皆脫離了傳統山水畫的外在特徵,全面的透過虛擬、互動、觀念再現其虛擬性和精神性,觀眾們無法從中直接地看到『傳統山水』了。

而在2021年,為「山水三部曲」畫下了一個句點,儘管它顯得有些沈重。「《殘山剩水》以現實主義來回應當代城市的現代性問題,尤其當國際衝突、疫情恐慌、環境變遷、難民流離、階級鬥爭以及孤立主義成為日常所見之時。」策展人胡朝聖說。

「城市的成敗與否,正反映著人類文明的未來可能。」

《羅賓漢花園,伍爾莫爾街,倫敦E14 0HG》影像截圖-1 © Do Ho Suh, 圖/ 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提供

在2020年疫情期間,經歷過一次長時間休館的忠泰美術館表示,作為一座引領大眾探索城市、思考如何邁向未來的美術館,在2021年全球進入疫情時代中,推出最新當代藝術展《殘山剩水—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由胡氏藝術執行長-胡朝聖(Sean Hu)擔任策展人,邀請臺灣、德國、韓國、加拿大以及日本等國,包括石孟鑫、吳燦政、何孟娟、Andreas Gursky、徐道獲(Suh Do-Ho)、袁廣鳴、陳界仁、張立人、賈茜茹、廖建忠、Liam Morgan、豬股亞希(Aki Inomata)共12位藝術家從 5個子題回應在疫情時代下,探討因國際地緣政治、經濟對抗、族群衝突以及氣候變遷下的城市樣態。

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時代裡,有多少事情變得比從前複雜了?在《殘山剩水》裡,透過消失以及不可見的存在」、「破壞與重生的極致風景」、「囚禁所和寄生之處」、「他者戰場」、「明日預言的應許之地」等 5個子題,你將看見許多現代化過程中正在發生的現實面,而非時代躍進的一切便利與良善美好。

陳界仁作品《中空之地》影像截圖-2 © 陳界仁, 圖/ 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提供

1.「消失以及不可見的存在」裡,隨資本主義興盛而被迫亡滅的城市歷史、自然生態和文化傳統。

試想,在資本主義不斷擴張狀況之下,當面臨經濟與歷史、文化、生態抉擇時,後者被犧牲了多少次?正如石孟鑫的作品《T》則巧妙地運用館內樓梯下方的傾斜壁面,以我們熟悉的工業化日常現成物,測量樓梯下方畸零且壓迫的空間,呈現城市中的可見與不可見。

在資本主義的考驗之下,城市裡的歷史、自然生態和文化傳統彷彿無從選擇地每每被迫犧牲,至今,我們是如何地習慣聽見一個個環境生態遭資本主義取而代之,而我們無可作為的案例。在此,藝術家吳燦政利用梯廳場域,擴大觀者視聽體驗的作品《漫遊者004》,藉由記錄著臺灣環境聲,召喚城市記憶的日常聲景。

2.在 「破壞與重生的極致風景」裡,反思人們一切大興土木的建設,便能讓城市邁向先進,等於更『好』嗎?

眾所皆知地,建設與破壞被視為一體兩面的關係。然而,在討論孰輕孰重、孰優孰劣之前,面臨城市開發所能帶來的巨大利潤誘惑之下,人們如何能妥善討論爾後選擇?透過三件首次在國內亮相的國外藝術家作品,呈現都會景觀在人們眼前有如大型賣場和電腦影像般的快速幻化。

宏觀敘述者-德國攝影藝術家Andreas Gursky鏡頭下的《東京》 © 忠泰美術館

其中包含被譽為宏觀敘述者的德國攝影藝術家 Andreas Gursky 鏡頭下的《東京》和記錄下羅賓漢花園社區都更前最後景象的韓國藝術家徐道獲作品《羅賓漢花園,伍爾莫爾街,倫敦E14 0HG》,都呈現著人類進入到二十世紀全球化及都市化下,城市的空間不斷地被破壞以及重生的命運。而加拿大藝術家 Liam Morgan 的作品《紀念碑》,以未經許可的游擊快閃式紅色燈光,投射在曼谷曾代表權力奢華的廢棄大樓,突顯出資本與權力共謀下的時代證據。

也正如臺灣藝術家廖建忠首度亮相的新作,《離群物》與《3/2》兩件裝置作品,透過擬真手法打造出忠泰美術館2F展場通往3F虛空的樓梯等偽日常物件,再現城市中失能建物頑強佔據著人們的生活領域,成為失敗計畫下的城市傷疤。

3. 在「囚禁所和寄生之處」裡,看見繁榮城市所製造出的更多新的弱勢階級:被迫繭居的人們。

城市繁榮便利雖看似一切美好,但居住者們還住的起嗎?對於居住包含台北在內、或任一世界各國首都等大城市的人們來說,在這個展覽子題裡可能講能體會更多共感。

無論是戰爭引發的流離、抑或是環境變遷與城市空間商品化等所造成的問題,生活空間成了『潛力無限』的商品,讓原本就有限的生活空間變得更加昂貴。在這樣的狀態下,『繁榮』的代價之一便是為這個世界製造了更多新的弱勢階級與延伸的居住問題。如此,城市漸漸地成為了政治和經濟難民的囚禁之所。正如日本藝術家豬股亞希《為何不給寄居蟹一個避風港呢?》系列作品中,以不同城市的樣貌替寄居蟹訂製了透明之殻,隱喻當今在世界各地,因國際衝突、環境變遷等因素,產生被迫流離遷徙的移民以及難民問題。

而空間商品化帶來的居住正義課題,臺灣藝術家何孟娟作品《魏斯貝絲計畫》則以影像紀錄紐約魏斯貝絲藝術家公寓裡的年邁藝術家及其生命故事來回應,展場中設置輪椅,再現影像中的公寓空間,邀請觀眾體驗中老年藝術家的觀察視角。

陳界仁作品《中空之地》影像截圖-2 © 陳界仁, 圖/ 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提供

4. 「他者戰場」裡,科技時代對人們前所未有的操控,以及遭控制治理而不知的人們。

隨著科技與金融資本的蓬勃,資本對空間的操控更甚過往任何的治理模式,且可能是任何革命都更加無從推翻的。

在「他者戰場」的展覽子題裡,觀眾可以看見的是,眼前這一個以資本劃分的城市逐漸成為階級的競技場。正如藝術家陳界仁的《中空之地》,透過黑白的影像,表達在當今「全球監禁、在地流放」的泛派遣工,勞動者們如行屍走肉般地行走,前進的方向究竟是起點還是終點卻不得而知,彷彿處在一個不上不下且沒有出口的中陰之所,試圖讓觀者反思人們在權力、監控宰制下的生存狀態。

而藝術家張立人的《戰鬥之城第一部:臺灣之光》則藉虛構的動畫與模型城市,演繹社會集體追求成功與優越的欲望投射,與坐困愁城的無能為力感,展現具有臺灣視野與特殊性的微型政治學。

藝術家張立人的《戰鬥之城第一部:臺灣之光》藉虛構的動畫與模型城市,展現具有臺灣視野與特殊性的微型政治學(2F動畫) © 忠泰美術館, 圖/ Chi-Wen Gallery 其玟畫廊 提供

5. 「明日預言的應許之地」裡,待解的老問題與疫情圍繞之下,你思考的又是什麼?

當人類在經歷過新冠疫情肆虐、天災人禍叢生的 2020年後,必須重新適應新的空間密度、距離感受、消費模式以及人際關係,舊的問題還沒能找到方法應對,新的問題卻已萌生的狀態之下,人類與城市的未來,到底有哪些可能性?

藝術家袁廣鳴的《日常演習》裡,作品以俯瞰的空拍鏡頭拍攝臺北萬安演習當日空無一人的城市街頭,掃描、監視器般的視角,隱喻戰爭威脅的日常化,也讓人反思,這是否預言了人類未來文明社會的全新可能,亦或是全面終結?以及,藝術家賈茜茹的《物品命名計畫》裡,觀眾可以看到藝術家如何透過提取日常物件,在與觀眾交換影像和名字後,讓現成物件轉換成為另一種展示方式,引發觀眾省思「之前」與「之後」,體驗「離開/逃離」與「回歸/入侵」兩種身體感受。

《殘山剩水—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忠泰美術館 2F展間(畫面中為袁廣鳴作品) © 忠泰美術館

忠泰美術館長期聚焦「未來」與「城市」議題,自2016年開館以來,陸續舉辦《不存在的地方》、《逆旅之域》及《失樂園-當代城市文明的凝視與寓意》等展覽,試圖透過多元的作品類型與觀點,思考當代的城市、居住空間,以及人類與城市文明之間的關係,《殘山剩水—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承繼過往展覽,以當代藝術視角,探索及回應多變城市中的多重社會現象及樣貌。

《殘山剩水》展覽,從1月9日開始至4月18日止,邀請觀者共同深思「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

《殘山剩水—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展覽主視覺-橫式 Courtesy of © 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殘山剩水—我們的城市失敗了嗎?》(Broken Landscapes: Have Our Cities Failed?

  • 策展人|胡朝聖
  • 參展藝術家|石孟鑫(臺灣)、吳燦政(臺灣)、何孟娟(臺灣)、Andreas Gursky(德國)、徐道獲(韓國)、袁廣鳴(臺灣)、陳界仁(臺灣)、張立人(臺灣)、賈茜茹(臺灣)、廖建忠(臺灣)、Liam Morgan(加拿大)、豬股亞希(日本)

 

  • 主辦單位|忠泰美術館 Jut Museum
  • 策劃單位|胡氏藝術
  • 展覽地點|忠泰美術館(臺北市大安區市民大道三段178號)
  • 展覽時間|2021/1/9 – 2021/4/18
  • 開放時間|週二至週日10:00-18:00(週一休館)
  • 交通資訊|捷運忠孝新生站4號出口 或  忠孝復興站1號出口 步行約10分鐘
  • 參觀資訊|全票100元、優待票80元(學生、65歲以上長者、10人以上團體);身心障礙者與其陪同者一名、12歲以下兒童免票(優待票及免票須出示相關證件)
  • 週三學生日|每週三憑學生證可當日單次免費參觀